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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一反问，把王源问懵了。
“云......云歆啊......千玺刚刚在群里说了。”
王俊凯急忙去床上找手机，点开群聊，千玺发了两条信息。
“云歆回来了？”
跟着一张照片，谭婧媛沈伽楚唐三人的半身合照，照片没什么特别，但是仔细看，他们所站的落地窗是云歆家的，背后炸开的烟花左下角是他想去开演唱会的体育馆，玻璃倒映出的就是云歆家的格局和装修。
王俊凯当即给千玺打过去电话，拨号码时手指都在颤抖，焦躁地在地上踱步，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气息都不稳。
“你哪来的照片？”
“婧媛朋友圈。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刚过十二点，他们应该在一起跨年。”
王俊凯倒吸一口气，内心如巨浪一般翻腾。
千玺没听到回答，继续补充：“本来今天我叫婧媛跟我一块回家，她说她要和朋友跨年，按理来说这种节日她都是在外面过得。”
千玺知道谭婧媛爱玩，跨年夜要么酒吧要么某个地方的派对，更何况是和沈伽他们在一起，年年通宵今年却老实在家，他不禁觉得蹊跷，放大照片立马认出原来是去了云歆家。
“云歆没给你说她回来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我联系不到她。”
“如果她没回来，他们仨不至于专门去她家过节吧。”
挂了电话，王俊凯对着那张照片研究了半天，玻璃倒影里拍照的人正好被他们仨挡住，但他心里似乎有了答案。
所以那天在她公司楼下看到的熟悉身影，就是云歆。
王俊凯立马改签了机票，原计划在澳门多留两天，但现在他恨不得即刻飞回北京。
回去的路上他内心忐忑不安，一晚上也没怎么睡着，今天整个人状态都很游离，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答案。
下了飞机他就直奔云歆家去，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，在车里等的时候经纪人打电话说有个导演知道他回了北京，想约他见一面，他推辞不过，只得驱车前往。
合作谈得很顺利，王俊凯并没多高兴，一晚上心事重重，送别导演，他立马开车折回云歆家。车子驶进小区，远远地便看到她家客厅亮着灯。
元旦前后，沈伽几人一直都混在一起，白天去外面采购了点东西，云歆走了大半年再次回国，公司上下都需要打点一番，她想着先给员工每人准备一个新年礼盒，过年放假再多发一笔奖金，年后开工大家也有劲头。
云歆虽精于算计，但一直以来都是个很大方的老板，新年礼盒的东西品种不多，但品质高端，价格不菲，包装盒也是精挑细选了半天，正红色，有暗色压纹，简约大气。
东西陆陆续续送到家，地上堆满了箱子，餐桌茶几摆得满满当当，几个人帮着她一起分类包装。
“大过年的还得干苦力，云老板，怎么结工钱？”沈伽拍拍身侧摞得高高的盒子，赖赖唧唧靠着沙发犯贱。
“奖励你再包五十个。”
沈伽吃瘪，认命地笑着继续手上的活。
防盗门被敲响，楚唐正好在过道上搬东西，他腾出手去开了门。
“谁来了啊？”
门开后半天没动静，云歆放下手里的礼品，探着脑袋从纸箱的缝隙挪到过道，看到王俊凯的那一刻沉了脸。
“关门楚唐。”
王俊凯当即伸手拦住，楚唐并未想关，微微迈了半步将他挡在门口，意思了一下。
沈伽和谭婧媛有些纳闷，走到门口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。
“你来干嘛？”沈伽立马皱了眉，语气不善。
“你们都在啊......”王俊凯踮起脚往里望了望，“我想见见云歆。”
“她不想见你。”沈伽说着就要关门，王俊凯向前一步用半边身子抵住。
“我就跟她说几句话，说完就走。”
沈伽还要赶他，楚唐把他拉到一边，把路让开：“进来吧。”
“楚唐你干什么！”
“他俩的事总得解决。”
王俊凯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，侧着身子快步走进去又被眼前的一幕惊住。
满地的红色礼盒，他疑惑地看了看那几个人，又看向对他视而不见的云歆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他咧了咧嘴角，“怎么没给我说啊。”
云歆当没听到，翻了翻桌面：“沈伽你把剪刀放哪了？”
谭婧媛从茶几上拿过递给她，路过王俊凯时同情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回来住多久啊？”
“还是……不走了？”
云歆背过身继续手上的动作：“和你有关系吗？”
王俊凯走到她身边，想要拉一下她：“歆歆......”
“你每天很闲吗？”云歆不悦，“怎么我到哪你跟哪？”
“......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？”
“你觉得我想见你吗？”
他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，但还是强颜欢笑：“那个......家里这......”
云歆倏地看向他，眼神坚定，语气平静：“我要结婚了，你身份特殊就不邀请你了。”
云歆绕过他，从沙发一侧拿起一个礼盒塞到他怀里：“伴手礼，沾沾喜气。”
宛如当头棒喝，砸得他头晕目眩。
“什么？你再说一遍？”王俊凯皱着眉，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云歆不急不缓走到楚唐身边挽上他的胳膊：“我和楚唐要结婚了。”
震惊的不只是王俊凯，沈伽谭婧媛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，她旁边的男主角更是。云歆为了摆脱他这种狗血的剧情都编得出来，不得不让人大为惊叹，却还要配合着帮她演戏。
沈伽咳了一声，侧过身去。
“云歆......”楚唐低低地叫她一声，想要抽出手来，一把被她扣住手指。
“你也看到了，家里比较乱，不好招待你，你先回吧。”
她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，让人信以为真。
王俊凯此刻已经怒火上头，十指相扣的一双手看过去扎得眼疼。
“云歆，你骗我呢吧？”王俊凯努力镇定，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，“开这种玩笑？”
“谁跟你开玩笑了，这不都看到了吗，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了。”她说得很坦然。
王俊凯压制着内心的火苗，抿着唇盯着她一言不发，突然一把将她拉过就往卧室走去。
“你干什么！”
“你结婚？你觉得我信吗！”王俊凯醋意丛生，他当然不信，但是云歆此番作为不禁让他有一种挫败感，他和楚唐差不了多少，就算不想和他在一起不愿见他，也不至于编这种谎话敷衍他吧。
“你松开！”云歆手腕被他攥得生疼，地上凌乱的箱子让她脚步不稳。
他不知道云歆怀孕，怒火中烧手上一使劲拽了她一个趔趄，其他几个人见状吓得魂都丢了。
谭婧媛跑到前面拦住他，楚唐从后面扶稳云歆：“说话就说话，你动什么手？”
王俊凯一把推开楚唐：“不关你的事。”
“王俊凯你别太过分！云歆......”
“楚唐！”
“楚唐！”谭婧媛和沈伽及时喝住他。
“你有话好好说，你都把云歆拽疼了。”谭婧媛拍拍他肩膀，劝云歆也别激动，“你别犟，说开就好了。”
云歆跟他进了卧室，王俊凯重重地拍上门。
“你跟我说实话，到底什么意思？”
“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？我不想重复第二遍。”云歆背转身，语气冷漠。
“你明明心里有我……”
“别自作多情。”
“那你前段时间为什么从美国回来看我？”
“工作。”
“......好，为什么是他？为什么结婚？你就为了气我为了甩开我就这么跟他结婚？”
“气你？你是谁啊犯得着我这么大费周章吗？我跟楚唐比跟你还早，我们是同学是初恋认识十几年，我们结婚很奇怪吗？要不是你我们两个早就和好……”
“云歆！”王俊凯一声吼把云歆惊了一下，他意识到后烦躁又无助地抹了把脸。
屋外的三人面面相觑，云歆这出出其不意，王俊凯的反应也是没想到，知道他脾气不好，云歆还说这话刺激他，这架有的吵。
“进去看看吧，别真打起来。”楚唐还是担心。
“那也只有王俊凯挨打的份，他不会把云歆怎么样的，让他俩聊聊吧。”沈伽挥挥手让他坐下。
王俊凯倒不会真的动手，对云歆他的极限也就是拽两下，他疼云歆疼得紧，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，之前犯错也都是两人缺乏沟通有了误会，今天是气她刚刚那番话，他们表示理解，还有点可怜王俊凯，更可怜肚子里的孩子，爹妈水火不容，小孩跟着受委屈。
屋内断断续续传来争吵声，有愈吵愈烈的趋势，楚唐是真坐不住了，他俩也有点担忧，就算不打架，急火攻心云歆也受不了。
三人刚准备起身，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闷响，紧接着是王俊凯呼唤云歆名字的声音。
楚唐率先进去，一开门便看到云歆虚弱地倒在王俊凯怀里，脸色刷白，腿间的白色睡裤一片血迹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谭婧媛吓得呼出声，急急拍楚唐肩膀：“去医院快去医院！”
楚唐毫不犹豫地抱起云歆冲出去，沈伽谭婧媛紧随其后，王俊凯看着指尖的惺惺血迹在原地愣了几秒，也赶紧跟了出去。
急救室外气氛凝重，王俊凯不明真相，两个人在卧室争吵了几句，他想拉她抱一下她，云歆挣扎之际撞到衣柜上突然就滑倒在地，腿间不住地流血，人也晕了过去。
另外三人缄口不言，对他更是没有好脸色，让他好好聊聊，最后又聊进医院了。云歆前二十年进的医院都没和他在一起之后进的次数多。
云歆被推出来的时候几人急切地上去询问，谭婧媛使了个眼色让沈伽把王俊凯支开，他说什么也不肯走。医生嫌吵，让他们安静点。
“孕妇都成这样了怎么还一点都不注意？”医生不耐烦地教训。
“孕妇？”
王俊凯惊讶地差点破了音。
楚唐拉着医生往病房走，王俊凯和沈伽还在纠缠，他一把推开追上前：“医生医生，你刚刚说什么？她怀孕了？”
医生注意到他手上的血迹：“昂，妊娠四周。”
医生一脸的莫名其妙，看看左右两个焦急的男人，疑惑地问道：“你们谁是她老公？办住院吧，情况不太好。”
这一晚王俊凯接收的信息太多，他脑子一片混沌，又是结婚又是怀孕，现在情况不太好。
“我这就去办。”楚唐赶紧应下，让谭婧媛和沈伽先跟着去病房。
王俊凯反应过来又追上医生询问情况：“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？严不严重？”
“有先兆性流产，要住院观察几天，孕妇情绪不要有太大波动，关键是得调理好身体，她底子太差了，孕前没做检查吗？这种身体素质怎么还敢要孩子。”
除了他们，医生怕是最想保佑患者一切平安的人，语气满满的规劝。
回了病房，云歆静静地睡着。刚刚在急救室外楚唐跟医院打过招呼，要了一个单人间。谭婧媛正在打扫收拾，沈伽安顿好后就开车回家拿她的生活用品，现在已经是夜里一点，外面超市都关门了。
王俊凯站在床尾有些手足无措，谭婧媛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：“满意了？”
“我不知道她怀孕......”
“她不怀孕你就能跟她吵架了？被你气病几次了，你还不长记性！”谭婧媛口气很不好。
“她为什么不愿意见你还不明白吗？以前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坏。”
“不是冷战就是吵架，说话那么咄咄逼人换谁能受得了？”
楚唐回来就听到谭婧媛在训他，他站着一句也不敢回嘴。
“行了少说两句。”
云歆没什么大碍，也不用这么多人都守在这里，她要住院陪床就得轮开。
“我今晚在这里。”王俊凯抢先开了口。
“明天看见你又得气背过去。”
“婧媛别乱说。”楚唐拍了拍她的背，转头对王俊凯，“你要想在你就在，我们明天再来。”
云歆在第二天早晨醒了过来，又是刺鼻的消毒水味，她难受地皱了眉，胃里泛着恶心，她抬手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肚子，也不清楚小家伙情况如何，有她这样的妈真是遭罪。
余光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，王俊凯在她床边趴着睡了一夜，现在还没醒。脸颊贴着她的手指，一只手紧紧攥着她的手，一晚上都保持着这个姿势。
云歆心口一阵抽着疼，王俊凯睡觉一直皱着眉，睫毛不安地颤着，她悄悄翘起食指指尖摸了摸他的鼻子，嘴唇，盯着看了许久，直到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“你醒了歆歆？”
王俊凯一睁眼就看到她在哭，以为她又不舒服，凑上前关心。
“感觉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云歆别开头，将手一点一点从他手中抽出来，艰难地翻了个身又背过他闭上了眼。
谭婧媛和楚唐来了一会了，看他们在病房里还睡着就一直等在门外，这会醒了就叫了医生一起进去。
检查过后医生下了医嘱，要她打几针黄体酮保胎，这段时间好好休息，不要多走动。
医生走后云歆还蜷在被子里不愿睁眼，王俊凯明白她不想看到自己，便也不再说话，拿着脸盆进了卫生间打水帮她擦脸。
谭婧媛在沙发上整理拿来的换洗衣物，楚唐取了药和沈伽一块回来，带着早饭。
云歆依然躺在床上一言不发。
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要给她打针，掀她被子的时候她闭着眼死死拽着，楚唐拦了下护士，让她稍微等等。
“我不想打针……”她声音气若游丝，仿佛用着身上最后一点气力。
“歆儿，孩子情况稍微不太好，护士给你打了针好好休养过段时间就没事了。”
“楚唐，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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